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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大夫上门,国公爷和程夫人倒给吓着了,还以为儿媳妇惊动胎气,着急忙慌地派仆人过来打听,及至听说阮林春安然无恙,问诊的是自家儿子,老两口这才心安理得地回去补觉。

程栩:……难道他不是这两人生的?

捧着半边腮颊好生郁闷。

阮林春一边拿浸了药的毛巾给他敷在患处,一边嗔道:“这才叫偷鸡不成蚀把米,谁要你非跟我争抢的?”

栗子没吃几个,倒把喉咙给噎伤了——果然贪心都没好下场。

程栩趴在床头,用沙哑的嗓子感叹,“自从你进了门,爹娘疼你比疼我还多些。”

阮林春心想这莫不是实话?听说生病的人往往敏感多疑,难道程栩这会儿当真缺爱嫉妒了?

正想抚慰他几句,岂知这人忽的朝向她,盈盈笑道:“不过,我很高兴,在此之前,我独占了他们二十年的光阴,是时候分些于你了。”

阮林春嗔道:“少把自己说得圣人一般,谁稀罕你让?”

心里却不是不感动的,她甚少对程栩提起乡下岁月,一来那并非她亲身所经历,二来,究竟是些琐碎又磨人的时光,不足为外人道。

岂知程栩却闷声不响地记在脑海里,还慷慨大度想用自己的父母来予以补偿——就算此举有几分幼稚可笑,但,却是一颗至纯至善的心哪。

阮林春随手抹了把眼角,不让泪水沁出,口中道:“那不算,我虽然嫁到你家,可毕竟是儿媳妇隔了一层,说是视若己出,又怎可能真正做到?况且,公公他朝政繁忙,婆婆又要料理中馈,哪有那么多功夫陪我闲话。”

程栩听得甚是汗颜,这人怎么还得寸进尺起来了,这才不行那也不行,那他究竟该怎么办才好?

谁知下一刻,阮林春便伏贴在他胸膛,青丝如瀑落下,遮住了她的面容,也遮挡了她的羞涩,但听她瓮声瓮气地道:“这辈子,我只要你陪我、疼我、护我,换做其他任何人,那都是不管用的。”

她向来自矜,甚少这样直抒胸臆,可一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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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口,感情便如赤焰般扑面而来,热烈澎湃,让人难以招架。

程栩又惊又喜,本想回应点什么,张了张口,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得环抱住妻子微微膨大的腰身,两人紧紧相拥,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陷入凝滞。

还是门外李管事的一声轻咳将入梦的两人惊醒,“少奶奶,庄子上又送了二十斤生板栗过来,您可是现在要用?”

阮林春按捺住羞涩起身,“正好,我让紫云拿几斤糖炒,剩下的仍旧烤着吃,你觉得怎样?”

程栩指了指肿痛的咽喉,表示他无福享受,能不能换个别的?

阮林春莞尔一笑,“你可以看着我吃呀,不是说好要陪我的么?”

程栩:……这人分明挺记仇的,不是么?

罢了,横竖人是他自己要娶,如今既做了夫妻,酸甜苦辣咸,少不得一一尝过,大约这才是生活的百态罢。

*

程栩的病不过是贪吃引发的小症候,歇息两天便没事了,阮林絮失了孩子,却非得好好调理一阵子不可。

同为女性,阮林春当然理解她的苦衷,但,阮林絮用来自救的法子并非奋发向上,而是靠阴谋诡计陷害别人,这就让阮林春相当不齿,同情心也大打折扣——倘若程栩没提早放出谣言,这会子背黑锅的不就是自己了么?

阮林絮此举非但有辱姊妹之情,甚至连家族名声都不顾了,难道她以为将小产的罪责推到自己头上,对她会是一件好事?不,并不会,谋害皇嗣是会祸连九族的,非但阮行止的仕途岌岌可危,阮林絮今后也将与正妃之位无缘——为了除掉自己,用得着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只能说嫉恨已经让她失去理智了。

阮林春当然不会同情一个疯子,所以只让紫云送去些补身的药材,她自己一步也不肯踏进重华宫,反正她的身孕就是块免死金牌,阮林絮失了孩子,不管是意外或者人为,总归是个不吉之兆,为了避免腹中胎儿受到影响,这种污秽之地,阮林春还是远离为妙。

只在过年拜访程皇后时,顺道走了一趟重华宫,还是和诸位命妇一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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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的,完全不给阮林絮独处的机会——阮林絮的脸色看上去僵硬得吓人,大概心里暗暗诅咒阮林春多么冷血。

殊不知阮林春只是谨慎过头罢了,宁可将人往坏处想,也不能留一丝一毫栽赃的空隙——谁知道阮林絮自暴自弃会做出什么事来?万一她以为是自己克死了她的孩子呢,她一向怨天尤人惯了,会迁怒也不稀奇。阮林春大着个肚子,半点也不想惹事。

幸好她在重华宫只待了一盏茶功夫,之后就和外命妇们齐齐告退,阮林春本来和这些人并不相熟,谁知其中几个却待她格外殷切,散席之后,还殷勤地拉着她打听是否有何生子秘方:毕竟程世子在此之前一向以病歪歪出名,谁都没想过他还能圆房,新媳妇进门半年不到却怀上,这其中若没点手脚,谁信呐。

阮林春回去后当成一件笑话说给程栩听,程栩当即便黑了脸,“这些长舌婆,整天就会嚼舌根!”

“不知者不罪,”阮林春笑道,“她们也是一番好意,还送了我不少东西。”

但是对程栩来说,这种话无异是对他男性尊严的践踏,怎见得他非得靠吃药才能行房了?

白皙面皮涨得通红,程栩严肃地抓起阮林春的胳膊,“夫人,咱们证明给那些人看吧!”

“证明什么?”阮林春先是不懂,随即意会过来,自个儿也臊了,“别胡说,我还有孕在身呢!”

“不是说胎气已经稳固了么?”程栩低低道,“我亲耳听顾大夫说的。”

他居然还偷听?阮林春又羞又气,其实顾大夫何止说可以行房,他还撺掇说孕期适当行房可以缓解情绪紧张,有利于身心舒畅呢——看不出古人有这样先进的观念。

阮林春一向体质健康,要做也不是不能,她只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总觉得臊得慌,没见过哪家新娘子这样馋相的,怀着身孕还黏着自家相公不放,像什么话?

然而在程栩的极力要求之下,阮林春还是半推半就应了约,她并非好色之徒,可饮食男女人之大欲,憋了这么久,也的确有点想了——何况,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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栩那张俊美的脸蛋比什么催-情药都管用。

两人并没有做到最后,只是缠绵地吻了一阵,胡乱在腿间纾解了事。

并非阮林春临时反悔不让他进去,而是程栩生怕伤了她,不敢大肆动作。

一个男人能有这样严格的自制力,当然是值得佩服的,阮林春用晶莹透亮的指甲甫蹭了蹭他脚踝,调笑道:“如何,可好些了?”

程栩斜眼睨着她,发觉妻子越来越坏心眼了,难道真是喜欢便放肆?

他自己当然受用得很,至少阮林春在别人面前绝没有这样丰富多姿的表情。于是手臂枕在脑后趁势躺下,“往里挪一挪,咱们静静地说会儿话。”

阮林春跟他没什么好说的,她不是个煽情的人,肉麻的话虽然说得出口,可是有损心理健康——对胎教也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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