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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炊事班长挺起胸道:“雇农,百分之百的无产阶级。”

“那你家灾年时都吃过啥?”

“听俺爹说,吃过野菜、榆树钱儿,还吃过树皮,对了,军长,你们长征过草地时不是吃过皮带草根吗?吃草您是行家呀,您选几样草,俺那儿还有双破皮鞋呢,把它剁巴剁巴给煮了不就行了。”

李云龙往院子里一指:“那都是什么植物?就吃它吧。”炊事班长伸出脖子看了一下,倒吸一口凉气:“老天,那是做麻袋的麻秆,还有向日葵秆和辣根草,还不是新鲜的,都干透了。军长,您不是开玩笑吧,那能吃吗?”

“谁说不能吃?你小子不是问我过草地时都吃什么吗?告诉你,就吃这个。就这么办,弄点麻秆、向日葵秆、辣根草剁碎了,再弄点稻壳,加上你那双皮鞋煮它一锅。”李云龙一锤定音。

“可是……军长,这成吗?那稻壳根本煮不烂,肯定拉嗓子,还有辣根草,又苦又涩,吃下去还蹿稀,还有那麻袋……不,是麻秆……反正今晚要靠这个过年,俺非挨骂不可。”炊事班长惶恐地说。

“你咋不开窍呢?这不是忆苦吗?吃大鱼大肉能忆苦吗?你们家在旧社会难道净吃大鱼大肉?”

“听俺爹说,他给地主扛活赶上麦收时,馒头、肉管够,有时还给酒喝呢。”

“胡说!我看你小子在美化地主,小心老子组织人批斗你。快去!就这么做。”炊事班长执行命令还真不含糊,他做的“忆苦饭”比李云龙想象的还要糟糕。除夕之夜,老贫农在台上涕泪交流地诉苦时,李云龙打了个盹儿,没听见说什么。直到大家按忆苦会惯有的程序唱起“忆苦歌”时才惊醒。

天上布满星,

月儿亮晶晶,

生产队里开大会,

诉苦把冤申……

李云龙半合着眼正不搭调地哼着歌,忽然闻到一股怪味直冲鼻子,原来是忆苦饭端来了,他定眼一看,连自己都有点儿傻了,他没想到自己亲自定的食谱竟如此糟糕。应该承认,炊事班的刀功还是蛮过硬的,凡草本植物都剁得很碎,看不出本来的面目,皮鞋切得像萝卜丝粗细,最吓人的是稻谷壳,这东西还保持着下锅之前的模样,支棱在碗里,显得很锋利。这是一碗黄不黄、绿不绿、黏黏糊糊,散发着刺鼻怪味的东西。自恃学过野外生存,生吃过无数白蚁、蛇、蚯蚓之类东西的李云龙,肠胃也翻腾起来。

大家可能都有同感,因为当忆苦饭一端上来时,凄苦的歌声一下子就凌乱起来,连马天生都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眼前的那碗东西在发愣。李云龙刚尝了一口就卡了嗓子,费了很大劲儿才强咽下去,他心里暗暗叫苦,有些后悔这恶作剧玩儿大了些。但事已至此,后路是没有了,硬着头皮吃吧。他若无其事用筷子敲敲碗边道:“嗯,还行,大家都体会体会,旧社会劳动人民就吃这东西,咱们今天吃是为了不忘本。泡在蜜罐里的人,不能总惦着自己享福,还要去解放全人类,让全世界的穷人,都泡在蜜罐里。是不是呀?马政委,我这政治动员还可以吧?”

“军长说得对,大家别小看这顿饭的意义,这就是政治,是反修防修最具体的措施。来,大家吃!”马天生端起碗吃了一口。

李云龙心一横,狼吞虎咽地把碗里的东西吞下去了。军长和政委都吃了,别人自然不好再愣着,大家风卷残云地将自己碗里的东西吞下。李云龙又盛了一碗,嘴里说着:“马政委再来一碗?”马天生面色平静地回答:“没问题,咱们是‘一对红’嘛。”李云龙吃完第二碗抹抹嘴,拍拍肚子,似乎意犹未尽:“吃饱啦。”他心里一点儿也不慌,因为早备好了“秘密武器”。当年学习野外生存时,苏联教官传授过,一旦误食了有毒的植物,要马上喝木炭灰水,这是一种催吐剂,能马上引起呕吐,谁知这招现在用上了。等李云龙在厕所里把肚子里的东西吐干净回到会议室时,发现马天生的脸已呈灰白色,头上不住地冒汗,似乎有些坐立不安。

“马政委,咱们先学哪篇呀?我建议咱们先学《为人民服务》怎么样?”李云龙春风满面地问。

“好啊,我来念……”马天生强忍着不适翻开书。

李云龙暗暗吃惊,这家伙还真有点毅力。

那天夜里,这“一对红”把“老三篇”读了若干遍,还进行了讨论。李云龙声称和白求恩同志握过手,他独立团的好几个战士都是白求恩同志治活的。“你看,去年春上到延安,后来到五台山工作,不幸以身殉职,五台山离我们独立团的地盘不太远,重伤号都往那儿送,那次我去送伤员,碰见了白求恩同志,高个子、大鼻子、眼珠子好像发蓝……”马天生的话不多,他的脸色很不好,出了很多汗,李云龙隔着宽宽的会议桌都能听见马天生腹腔中传来的阵阵肠鸣声。每隔个十几分钟,马天生便猛地扔下书,很不礼貌地中止了李云龙的侃侃而谈,蹿进厕所。剧烈的腹泻使马天生的脸色由灰白转为青绿。李云龙似乎没注意这些,他又翻开了书,向马天生征求着意见:“现在咱们是不是该学《愚公移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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