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先生,这是碧泰门。”会所内,莫柯寒前行的步子骤然被两个西装革履的保镖阻拦:“这道门,需要受邀或是有另一种门票才可以进去。”
保镖的声音不高也不低,透着丝毫不给面子的疏离,明显是见多了这种想往里面闯的人。
莫柯寒向里看了一眼。
如果说今晚能来参加这场宴会的人是海城的一个圈层,已经足够让人望尘莫及,那这道碧泰门里就是另一个圈层。
一个更高级的,不是什么人都能轻易触得到的圈层。
他今晚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这次可以接触到那些人,才能更好的维稳和扩大莫氏的商业版图。
可摆在眼前的事实,是他即便早已在海城商界赫赫有名,但经过这两年的努力,他也仍然是海城权贵层的边缘人物。
不过他在来之前已经做了另一手准备。
“麻烦二位,进去帮忙找一下左聿时左先生。”莫柯寒从西装口袋中拿出名片递过去:“就说我姓莫。”
那两个保镖听见左聿时三个字,眼里的冷傲散漫倏地收敛了几分,再看了眼他的名片,接过后,其中一人转身进去了。
莫柯寒在外面的某处沙发旁坐下,耐心等待。
他只要能见到左聿时,在碧泰门里面就必然能有他的一席之地。
海城虽然从来都不缺根基深厚的豪门,可哪怕上层名流富庶之间互相走的再亲近,却也都知道哪里才有真正的登高石。
与左家有关的,就是一条通天的途径。
庞大而神秘的左氏集团拥有欧洲与亚洲两界科技金融数据网,更因庞大的家族分支而权财尽握,各界翘楚望族无人敢惹,别说是招惹,就是想要攀附也是所求无门。
坐拥两大洲的科技安全信息与金融链控制权,等于手握华国经济安全命脉。
想借着联姻的理由恨不得把自家还没成年的女儿就往左家塞的,也不在少数,但基本上是左家的门都进不去就直接被扫地出门,连个左家的人影都见不到。
莫家跟左家虽无交集,但却有那么一点远亲关系。
又因为中间隔了小姑妈的那一辈,以致于莫柯寒跟左聿时之间的辈分差了不少。
两年前莫家与谢氏财团联姻,借着谢氏的名头,才终于有这个机会和这个资格,邀请左家前去参宴观礼。
但据说左聿时本人并没有到场。
今天既然来了,莫柯寒相信只要他开了口,左聿时总能给他一个面子。
几分钟后,刚才那位保镖走了出来,将名片还给他:“不好意思莫总,左先生说他今晚只是受邀前来,不见外客。”
“外客”莫柯寒站起身,厉声道:“他没看名片”
保镖说:“看了。”
莫柯寒疑惑:“他怎么说”
保镖漠然回答:“左先生说,跟您不熟。”
莫柯寒面色骤然一沉。
另一边,谢家老宅。
加上顶层的阁楼阳台,别墅共有五层。
一楼客厅连接着后面的花园,二楼书房和功能室,角落里有两间佣人房,三四楼靠南的一侧是几间主卧客卧,北侧安置着衣帽间和谢康雪专用的书画室和琴房。
谢青苏没回房间,老爷子叫人过来给她处理腿上的伤口。
拿着医药箱过来人是林嫂。
林嫂约莫五十多岁年纪,矮矮胖胖的,敦厚老实,从七年前开始,就一直在谢青苏身边照顾,算是这个家里的佣人中,唯一与她感情还算深厚的。
“大小姐,酒精擦在伤口上太疼了,我下楼去拿些碘伏棉回来。”林嫂说着便赶紧起身下了楼。
谢青苏没觉得这伤有多严重,也打算下去。
楼梯刚下了一半,忽然听见何惠琳正坐在沙发前打电话。
“康雪现在流了产,相当于是在做小月子,这种时候她各方面都很脆弱,最好叫几个你认识的省专家多去看看,千万别让她因为这么一次流产留下什么病根儿。”
何惠琳声音还夹着哭过后的沙哑,又忍不住对着电话唠唠叨叨:“这两天咱爸因为康雪的事大动肝火,我不方便去医院看她。建衡,你别只顾着公司,赫秋明被你培养了这么多年,现在也能帮你打理公事,你抽出空来该顾一顾家里,有时间就回来劝劝老爷子,康雪和柯寒的事情不是咱们做长辈的能干涉的,年轻人爱来爱去的,又有什么错”
谢青苏目光越过楼梯边一尘不染的抛釉大理石扶栏,看了一眼下方奢华明亮的别墅正厅,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
她不是热忱好斗的人。
十几年的帝王之位给了她无穷无尽的冷漠,给了她一切只照目的去做,不须要理会中间旁枝末节的疾风利落和无情残忍的性格。
但她眼里也容不得混淆是非的脏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