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和祁元辰,可以算是鼓励她在这个陌生世界扎根的催化剂,当初若是因为他们给予的归属感,祁欢就不可能这么快的适应和接受这里的一切。
所以,这两个人,在她心里是可以和顾瞻等重的分量。
祁欢依旧不吭声,但脸上表情却已经趋于平和。
顾瞻心里隐晦的松了口气,扣在她腰际的手掌就恶意收紧,死死将她压在怀里,反客为主的开始找茬儿:“你家老侯爷这事,虽说只是他的因果报应,你我就只是推了一把,可是咱们又没个强硬的理由,如果非得赶在这个热孝期里成婚,显得对他太不尊重,难道就不会引得有心之人猜疑”
所谓的有心之人
明明白白就指的是云珩和叶寻意他们了。
因为人是余氏杀的,祁欢甚至都没沾手,即使被翻出来也找不到她的身上,只是如果坏了整个长宁侯府的口碑与名声
这一家子都要多少受影响,抬不起头。
这种事,还是尽量避免的好。
再至于顾瞻
于情于理祁欢也是没有任何理由挽留不叫他回甘州的。
现在他态度坚决的不肯完婚,祁欢属实除了妥协再无他法。
她撇撇嘴,抬手搂住顾瞻的脖子,心里依旧不痛快,就故意气他:“你现在说的轻巧,两年零两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你就那么自信,等你下回回来我还在等着你呢”
祁欢这种姑娘,是一点也不好骗的,她太过理智清醒,导致心理防线太强硬,但也正是因为如此,一旦她严防死守的那颗心被攻破,那么
除非他死,否则,这辈子顾瞻是有自信她不会再移情别恋了。
明知道她是故意拿话刺他的,顾瞻也难免有几分吃味。
他眉目之间的神情依旧是温润含笑的,声音却刻意冷了下来,咬牙道:“你把这话再说一遍”
两个人,四目相对。
祁欢就绷不住的笑了。
她没重复那番话,而是凑上去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抬头,见顾瞻还在那端着,就心领神会的再次埋首加深了这个吻。
两个人在房里腻歪玩闹了一会儿,看着午饭的时辰差不多,想着今天祁文晏也回来了,不好叫长辈等,两人就提前收拾。
祁欢特意去用冷水洗脸降了个温,然后就提前往前院去。
烟雨轩的里的小花厅原来就是准备做饭厅用的,但是祁家在祁正钰当家的这几十年里夫妻不和、兄弟不睦,各院之间关系错综复杂,除了逢年过节根本不会一家人凑一起吃饭,所以这里就通常也拿来待客了,今天杨氏就让特意把大饭桌摆上,一家人凑在一起吃了顿午饭。
饭后,祁欢领顾瞻回春雨斋去取他的披风,祁文晏想要起身告辞,祁元辰却黏着他献殷勤:“我也送三叔。”
祁文景无奈,只能领着他一起往大门口去。
路上祁元辰却还话痨,暗戳戳去扯祁文晏的袖口,“三叔明天还来吗”
祁元辰眨巴着眼睛,实话实说:“我想玩三叔那个鲁班锁。”
祁文晏失笑,抬手揉了揉他柔软的发顶:“那你明天去三叔那吧,自己过去拿。”
“好。”小孩子脆生生的使劲点头。
所谓的童言无忌,祁文景只觉得他过会儿自己就会忘了这茬儿,也没当回事。
却不想,祁文晏哄完了小孩子突然转头看向他:“对了,我前阵子听说兄长在给辰哥儿找先生启蒙,寻摸到合适的人了吗”
祁文景垂眸看了儿子一眼:“他年纪太小,还不能送去私塾,而且私塾的环境复杂孩子多,你大嫂也不放心,我们是想找个先生请回家来单独先教上他一两年,先启蒙看看他的天赋,后面再看是继续请先生还是送他去书院学堂。过年那阵裘大人是有给牵线,介绍过一位口碑很不错的沈先生,可是为父亲这事耽搁了,我还没腾出时间去递帖子拜访。”
而且,就算去拜访,也不一定能成。
有真才实学的先生们可不好请,你看中人家的学识,人家还得考量你家孩子合不合眼缘,看不上眼的管你是谁介绍的也不会收。
祁文晏道:“你要是不嫌麻烦,便叫他去我那吧,横竖现在丁忧在家,我也是清闲的很,这也算是找点事情打发了时间,我虽然没教过书,但是向来这事儿也不会太难,而且我看这小子挺有灵性的,应该也笨不到哪儿去。”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