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斗青龙,天地都要捅个大窟窿
三狗天不怕地不怕,虽然刚才被汤头惊了一下,却是健忘,此刻盯着这龙虎斗,看得津津有味。
这回江跃却不迁就,拖着三狗就走。
看着二哥面色凝重得有些吓人,三狗似也有所察觉,竟不再坚持,虽不情不愿的,还是跟着江跃往回走了。
只是一步三回头,那股吃瓜瞅热闹的劲儿,哪像是刚被吓过一道的
“二哥等一等。”
走出百十米,三狗又出状况了。
“又哪根筋没搭好这可不是大金山,你可别再闹什么幺蛾子。”
三狗张大着嘴巴,呆呆望着已经在他们身后的九里亭。
“二哥,你看,九里亭的大梁是不是断了”一向大咧咧的三狗,这回竟没半点嬉皮笑脸之色。
九里亭是间高,两边低的翼状结构。间那根大梁,就好像人的脊梁骨,大梁两边架着的椽就好比一根根肋骨。
大梁断了,意味着建筑物的主心骨断了。
江跃放眼望去,模拟朱雀振翅腾飞状的九里亭,顶部竟真有些沉下去,振翅飞翔的架势明显不像以前那么舒展,倒像是头病态的朱雀。
远远望去,九里亭上方竟隐隐有一团青黑之气,若隐若现,跟盖子似的笼罩在亭子上空。
若要牵强附会一下,稍微展开一点点联想,那团青黑之气就好像一记重锤,高悬在九里亭上方
“这是什么情况怪事年年有,今天特别多么”
这九里亭经历了那么多年风风雨雨,一直屹立不倒。
好端端的,怎么大梁却断了
江跃虽不尽信阴阳风水那一套,但他受家传渊源影响,对自然天命,对天地形势的敬畏,却是不假的。
这一桩桩,一件件,接二连三地出现。
明显是很不对劲
生母入梦、相框地、花裙女影、纸钱易燃、汤头寻头、龙虎相斗、朱雀断脊
寻常时候哪怕遇到其一桩,也绝对骇人听闻。
虽然清明的确是个特殊日子,但短短几个小时内,跟连续剧似的,一集接着一集不断上演,间还不带插播广告的。
要说都是巧合,完全说不过去。
一路上见二哥心事重重,三狗似懂非懂。
“二哥,你是担心汤头的事吗老辈人说过,撞见不干净的东西,烧过纸,点了香,拜过三拜礼数就算到了。汤头生前跟我好,死了更不能缠我。”
三狗的想法很淳朴,在他的认知里,还不懂什么龙虎相斗、朱雀断脊。
汤头的事,他只当是个偶然事件。
山民从小到大,谁还不撞上几件邪乎事啊更何况,本地土谣都说了,清明尾,孤魂野鬼没家归。这土谣世代相传,三狗从小听着长大,早有心理预设。
因此,这事虽然邪乎,三狗只当是孤立事件看待,并没有多想,况且他这年纪也不具备多想的能力。
换句话说,三狗是略懂形,却不懂分析势。
如果说前头几件事只是一个个“形”,属于一桩桩孤立的个体事件,那么龙虎相斗、朱雀断脊,就隐隐牵引着某种势了。
当然这只是江跃根据家学渊源的一点本能预感。
预感归预感,涉及到天地大势,个人力量如江海一粟,恐怕也起不了多大作用。
三狗见二哥不搭话,也不恼,又碎碎念道:“二哥,刚才那头蛇是不是青皮龟壳花怕不有十几斤这要是抓回去放在大灶上炖一锅,肯定美滋滋。”
三狗是山村娃,骨子里有山民的那股剽悍。
传统山民人生只有两种生存逻辑:要么征服自然,要么被自然征服。
抓蛇炖锅,只不过是山民朴实无华的日常生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