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恢复如初的中庭,莫尤突然想起自己那个便宜老爹。
当时霍克说十天半个月才回来,现在算算,已经过去了十一天的时间,也许再过两天就回来了。
有想过要给霍克打一通电话问问情况。
但想到霍克离家前的那句「有事没事都不要打电话」的交待,莫尤只能作罢。
时间缓缓流逝。
太阳西落,夜幕降临。
离寺院仅有一百公里距离的某座乡镇里。
霍克靠坐在一处地处偏僻的桥洞里,右手紧紧压在腹部处,微仰着头喘息。
汗水沿着他的脸颊滑下,滴落在一片血泊中,荡出一圈涟漪。
嗒嗒
溪流水声中突然掺杂了一阵脚步声。
听到那脚步声,霍克眼神骤然锐利,但下一秒又软了下来。
“看来你伤得很重,霍克。”
桥洞下,小溪潺潺。
月光斜落于溪水之上,熠熠生辉。
忽有一只青蛙纵身跃入水中,映照在水面上的流光骤然模糊。
待水面归于平静后,泛着皎洁流光的倒影中突兀多出一道绿色身影。
那身影伫立岸边,正一脸平静凝视着靠坐在桥洞内的霍克。
“小伤而已。”
霍克偏头看向那道身影。
一袭绿色连衣长袍,身材娇小,相貌姣好,脸上戴着细框眼镜,眼神沉稳冷静。
引人瞩目的是,一头绿色长发中竟生有一对狗耳朵。
但仔细一看,又勉强能看出那对狗耳朵是装饰品。
来人正是猎人协会十二地支成员之一的戌狗绮多约克夏,同时也是一个兼具医师和法律学者职位的二星级疑难杂症职业猎人。
“小伤”
绮多走进桥洞,平静道:“只是听到我的脚步声就迫不及待散发出杀意,这种刻意为之的反应,就像是一头中了捕兽夹的野兽,只能通过嘶吼来发出毫无意义的威胁。”
“”
霍克沉默了一下,旋即用一种无奈的语气调侃道:“法律学者大人,我想问一下,要面子和逞强在你那边要被判几年啊”
“律法中没有这一项,况且我只是在陈述事实罢了。”
绮多来到霍克身前,目光落在霍克那淌血的腹部处,蹙眉道:
“你一直没来,我就猜到出事了,不过我没想到你会伤得这么严重,以你的能力,如果一心想跑,就算是复数以上的念能力者,也只能束手无策吧”
“是这样没错。”
霍克苦笑了一声,正想开口让绮多先帮自己止血,却被绮多抢过话头:
“但你被重伤了,是因为敌人具有「锁定类型」的念能力吗不对,如果是那样的话,你大概率已经死了,真是奇怪,嗯难道是”
绮多想到了什么,眼神忽然变得凝重起来,沉声问道:“寺院那边的「死后之物」已经壮大到让你不得不将「鼠宝」留在那里吗”
“啊对对对,要不是左手现在使不上力,我肯定会给你鼓掌,不过现在更要紧的是,能不能先帮我”
霍克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绮多脸色变了变,根本没心思去听霍克后半段话,微低着头咬紧牙根自语道:
“该死,已经严重到这等程度了吗我目前能联系到一位除念师,再加上协会里的那位,就是两个了,但他们都不擅长卸除「死后之念」。”
“那个”
霍克看着正在低头自言自语的绮多,无力道:“方便的话,还是先帮我止下血吧。”
绮多没有反应,继续低声自语:“虽然已经在民间发出悬赏,但报酬方面是不可避免的难题。”
“”
霍克双眼无声。
他低头看了眼身下那糟糕的出血量,有种血条快要见底的焦虑感。
“喂,绮多,我快死了诶,抬头看看我啊”
“ap”
来自某人那喋喋不休的低声自语。
“”
霍克的眼皮连抖了好几下,犹豫了一下,便在这生死关头之际试探性开口道:“绮多单身狗。”
“嗯”
绮多猛地抬头,眼神锐利看向霍克。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