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谓是给足了新任上官的面子。
问题是不给也不行。
“特进”“上柱国”“抚军大将军”“凉州大都督”“河西节度营田经略采访大使”“英国公”“假黄钺”
这一串头衔代表着统管河西七州之地所有的军政大权,以及对河西七州文武官员的生杀之权。
别说褫夺职务,就是以前任节度使战败之罪,将河西大军上下来个大清洗也是名正言顺。
所以即便是张仁愿和徐勉,站在大日头低下,也难免心怀忧虑。
见到那头戴七梁进贤冠,身穿蟒袍,腰围玉带,脚踏官靴,一缕长髯威风堂堂的中年人,情知必是新任节度使,有美髯公之称的傅懋修无疑。
两人当即行礼参拜。
“臣张仁愿。”“臣徐勉”“恭请圣安。”
傅懋修一副正容,不怒自威,朗声道:“圣躬安。”
随后又上前几步,虚扶起二人,笑脸相迎道:“张副使,徐刺史,我在上京久闻两位大名,日后这河西大局,还请两位襄助,共赴时艰。”
“那位是韩匡嗣”
“末将在。”
“我听冯老公爷说起过你,他说你治军严整,善战无前。”
“谢国公赞赏。”
“凉州别驾裴君何在”
“下官裴恕,见过国公。”
“我离京时,李相公对我说你是他的得意门生,说你有治世之才,汝当尽心辅佐徐刺史,不可辜负李相的期望。”
“下官谢过国公,必不负国公赏识和李相的嘱托。”
“薛琮”
“末将在。”
“我父与你父,有同袍之谊,你我两家是几代人的交情”
傅懋修几乎是面面俱到的把主要文武官员都一一点到,几句话之间不仅打消对方疑虑,也让对方如沐春风。
“风闻曹王主事可在。”
“下官在”
“来啊,拖下去,砍了。”
“下官冤枉啊,下官”
本是和风细雨,突然之间就电闪雷鸣了。
傅懋修厉声道:“野利恭禄率大军入寇,到沙洲城破,你风闻曹毫无消息预警,郭节度率军拦截青唐密使,反被藩部围杀,都是你风闻曹无用,你还有何脸面说冤枉拖下去,枭首示众。”
一瞬间,刚才还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氛围就不见了,众人刚才还有些松懈了心神又重新绷紧了。
对这位新任上官,也多了几分畏惧。
“杀鸡给猴看,我阿耶可真会啊。先是点出这些河西文武背后之人,意在告诉对方我知道你的跟脚,在来一个敲山震虎”傅懋修身后不远处,傅津川小声的跟刘仙客念叨着,随后又问对方:“刘先生,这注意不是你出的吧”
刘仙客笑着摇摇头,“杀一人而三军震者,杀之;赏一人而万人说者,赏之,国公行事,乃是军法。”
“这是你们傅家的家学啊。”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