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目五企图逃脱,可他被司怀死死地扼住了命运的喉咙,无法动弹,只能任由对方身上的阳气灼烧魂体。
嘴巴已经被打没了,他发不出声音,剩下的半头长发猛地生长,袭向对方面门。
司怀边揍边骂,差点把这腥臭的头发吃进去。
见这死变态居然还敢反抗,又是一拳砸在脑袋上。
一米五的脑袋消失了大半,只剩下小半个下巴和乱舞的头发。
没了臭烘烘的头发嘴巴,司怀的怒气稍稍减退,又打了一拳发现手感不对。
怎么空空的
司怀低头仔细一看,一目五的脑袋没了。
他手一顿,有些懵。
这是被他揍的么
遭了,厕所门没关。
大和尚正看着呢
司怀猛地抬头,只见陆修之站在沙发边上,神情复杂地看着自己。
全被看见了
司怀心里咯噔一下,出家人讲究慈悲为怀。
不能让这死变态影响他和大和尚的感情。
他也不知道这鬼这么不经揍。
对不知者无罪。
司怀抓住一目五的脖子,一把将他提溜起来,先发制人:“你头呢”
一目五先生:“”
“别以为把头变没了就没事了”
余光瞥见门边恍恍惚惚的向祺祥,司怀灵光一闪,挺直腰板,斥道:“你偷看表弟上厕所”
“眼睛长出来是让你偷窥的么”
“还浪费草莓”
他绞尽脑汁,想出几个成语:“厚颜无耻寡廉鲜耻恬不知耻”
司怀走到向祺祥面前,轻咳一声,举起一目五,放缓声音:“吉祥,这鬼就交给你了。”
“你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魂魄没有血肉,但外表看起来和人类差不多。
一个无头身体在眼前疯狂扭动,向祺祥压根儿听不见司怀在说什么,眼前一片模糊,险些要晕过去。
他不说话,司怀正想重复一遍,只见一目五挥甩着手臂,逼近祺祥脸颊。
“你还敢动手”
司怀抡起胳膊,一拳揍在一目五光秃秃的脖子上。
一目五扭动的身体僵住,脖子上多了一道裂纹,自上而下蔓延开来,眨眼间,他全身化成一块块碎片,被周围炽烈的阳气燃烧成灰烬。
司怀愣住了,这算是魂飞魄散还是跑了
不等他开口问,陆修之便解释:“魂飞魄散。”
司怀悄悄背过手,他真不是故意的。
他思索片刻,对着空气说了一句:
“阿弥陀佛。”
陆修之:“”
看出司怀是个半吊子,对鬼怪之事并不了解。
陆修之沉默片刻,对他说:“厉鬼只能堕入阿鼻地狱,永世不能转生。”
换句话说,魂飞魄散对厉鬼而言,是种解脱。
看大和尚没有要责怪自己的意思,司怀松了口气,体贴地把向祺祥扶到沙发上。
眼前晃荡的无头身体消失不见,向祺祥捧着热茶,勉强缓过来一些。
他咽了咽口水,压低声音:“是不是还有四只啊”
司怀点头,扫了眼周围:“不知道躲到哪儿去了。”
刚才一目五都喊他们了,居然没有一只出来,什么塑料组织情。
陆修之撩起眼皮,看着沙发右后侧的房门,极淡的阴气从门缝中飘了出来。
“在里面。”
司怀定睛看了会儿,才发现那抹阴气和陆修之的阴气的差距。
房内的阴气太淡了,和陆修之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他忍不住怀疑里面到底是不是鬼。
“这是主卧,我平时就睡那间。”
向祺祥欲哭无泪,主卧里放着几样古董,他特地换了指纹加密码才能开的锁。
也就是说,必须得他亲自开门。
向祺祥拽着司怀的衣服,小心翼翼地走到门边,解锁后转身就跑,躲到沙发上,抱着装满符的书包远远观望。
司怀推开门,懒洋洋地抬眼。
月光洒进落地窗,照亮了卧室。
四只奇形怪状的无眼鬼抱成一团,躲在床脚瑟瑟发抖。
他们的道行远不如一目五,刚才听到老大的哀嚎声,吓得动也不敢动,老大死后就更不敢动了。
看着这一大坨丑东西,司怀愣了下,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陆修之淡淡地说:“这是厉鬼。”
他的嗓音低沉,带着与生俱来的冷意。
无眼鬼们似乎察觉到了危险,身体僵了僵,呜咽两声,一齐暴起,四处乱窜逃命。
一只冲进厕所,两只夺窗而逃。
剩下一只大概瞎得厉害,原地呆了会儿,疯狂地往门口跑,直直冲向陆修之。
司怀侧身,挡在陆修之面前。
无眼鬼一头撞在他手臂上,瞬间被阳气吞噬,惨叫一声,当场魂飞魄散。
司怀:“”
他偏头看陆修之,义愤填膺地说:“他碰瓷”
两人靠的很近,鼻尖几乎相贴。
温暖的阳气扑面而来,陆修之眼睫颤了颤,垂下眸子,与司怀四目相对,仿佛看到他眼底燃烧的小火苗,像在和家长告状似的。
陆修之嗯了一声,轻声道:“他不长眼。”
司怀怔了怔,本来以为大和尚会说个“阿弥陀佛”之类的话,没想到他还会帮自己一起骂。
大和尚真好。
是个得道高僧。
向祺祥没有看见刚才发生的事,见他们站在门口说话,用气音小声问:“怎么了”
“没什么。”
司怀迈腿往里走,衣帽间、厕所、阳台全走遍了,没发现那几只无眼鬼的踪迹。
“应该都跑了。”
闻言,向祺祥跑进卧室,挤在司怀和陆修之中间,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身体半边冷半边热。
向祺祥总觉得这是个不祥之兆,想了想,连忙问道:“他们跑了的话,还会回来吗”
陆修之脚步一顿,缓缓说:“会。”
“什么”
向祺祥大惊失色,说话像炮弹似的连发发射:“那怎么办他们为什么就盯上我了我什么坏事也没干过啊这是天妒英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