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文公公外宅里的女人就没有活过三个月的。到时候一卷芦席丢进乱葬岗里就是。你放心,爹爹回府,我和母亲会告诉他,你与野男人无媒苟合私奔去了。爹爹早已经对你失望透顶,你猜他会不会追问”
夏紫芜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冷笑,凌厉的眼梢微挑,得意地从夏安生脸上扫过,发间的金步摇颤颤巍巍,响得急促,搅人心乱,无端而生厌憎。
这幅嚣张的嘴脸安生看得腻了,今日尤其刺目,灼得双眼生疼。
她猛地就跳将过来,就像草原上饥寒一冬的饿狼,袖间拢着的剪刀亮出锋利的刃,向着夏紫芜的喉尖狠狠地刺过去。
“去死”
夏紫芜吓得一声惊叫,剪刀紧贴着她脖颈飞过去,带起一串血珠飞溅。
夏安生滔天的恨意全都凝聚在手中的剪刀上,双眸猩红,疯狂而又坚定,近乎歇斯底里。
夏紫芜被吓得魂飞魄散,扯了粗壮的连婆子做挡箭牌,左躲右闪,失声尖叫。
连婆子凶悍,躲过锋芒,瞅准机会,狠狠一脚踹下去,正中安生心口。
安生三日粒米未沾牙,早已经手脚酸软,近乎虚脱,全靠一股泼天恨意支撑。连婆子这一脚,结结实实,令她直接如断线风筝一般飞出去,砰然倒地。
连婆子两步上前,肥壮的大脚踩住了她紧握剪刀的手,狠狠碾压。
夏紫芜满脸狰狞地走到夏安生近前,夺过剪刀,咬牙切齿地俯身下去。
“竟然敢伤我信不信我活剥下你的肉皮来,将来给你的小外甥做美人灯笼”
夏安生被连婆子牢牢禁锢住手脚,挣脱不得,气若游丝,仍旧倔强而又不甘地怒目而视。
“毒妇等我满腔怨恨化作狰狞厉鬼,定然回来寻你为阿姐报仇雪恨,食肉寝皮”
夏紫芜手中锋利的剪刀一路缓缓滑过夏安生胸前紧绷的肌肤,皮开肉绽,顿时血流如注,蜿蜒流淌到雪白的孝衣之上。
“既然如此,你的性命那是断然留不得了。你临死之前,不妨再告诉你一个秘密。你阿娘秦氏当年可不是什么咳症顽疾,而是连婆子按照我母亲给的食谱,精心调理出来的一身病症
你那无比高贵的阿娘不是一直看不起我们吗不肯让我们进入孟家大门吗你们让我与紫纤、紫桓姐弟三人在府外遭受那么多的冷眼鄙视。你以为,我们会让你阿娘一直霸占着夏家夫人的名头安享荣华富贵一辈子么
我们就是要将你们姐妹二人踩在泥泞里,让你们以及那死不瞑目的阿娘也尝尝被人嘲讽欺凌的千般滋味。”
夏安生顿时目眦尽裂,她做梦也没有想到,母亲几年前撒手人寰,父亲养在府外的外宅薛氏堂而皇之地登堂入室,背后竟然隐藏着这样血腥的真相。
她的呼吸顿时急促起来,仇恨令她浑身痉挛,甚至感觉不到夏紫芜手里的剪刀划开她肌肤时冰冷撕裂的锥心痛楚。
她用尽全身的气力向前一扑,剪刀直接没入她的胸膛,而她,凶狠地咬住了夏紫芜的手臂。
血溅三尺,夏安生怒瞪的眸子里热泪晕染开烫热的鲜血,一片猩红。
通往地狱的曼珠沙华次第妖艳盛开,二八少女踏着遍地鲜血自炼狱中涅槃归来。
步步生莲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