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我说我家老爷这次为何如此大胆,不惧报复,原来是找到了靠山”
原先那人恍然大悟,又是自言自语道:“打压一位道种,还有根深蒂固的乡绅,恐怕非得郡里高层施加压力才可,吴家纵然有些跋扈,却也未曾惹到郡里去吧”
“嘿嘿这便是你不惹人,人来惹你现在是什么时候天发杀机,龙蛇起陆,豪杰并起,争的都是那一线机缘,你挡着别人路了,又怎么怪别人来搬你”
“机缘龙蛇龙”
一开始的人眼睛一阵迷蒙,却是想到,此时乱世有兆,各类天才都是崛起,但一郡气运便只有如此多,本能地便会互相倾轧,争夺天命机缘,电光火石间,立即就想到了一事:“道脉之争龙气之夺”
走了两个圈子,脑子却是越来越明:“不错以吴晴此女的天资横溢,被院主赞为真道种之资质,道行突飞猛进才是正常,等到龙门之会的时候,也未必不可以给那位造成牵制,必须打压了”
“你心里知道就好,莫要多说,徒生因果纠缠”
道人却是摇摇头,默然不言。
另外一人却是沉默良久,喟然一叹道:“幕后之人布局如此,恐怕不是为了区区一个龙门会首,独占鳌头这么简单,我们楚凤郡从此恐怕多事”
“嘿嘿这你又错了”
道人傲然一笑:“放眼当今,大周日衰,天星降世,逐鹿之局不可避免,但日后无论是谁来坐天下,难道还能苛待我们老爷不成天下如此,此郡也是如此,不论是大周,郡守,又或者道院,乃至那家上位,势必都要安抚士子、武生、缙绅,否则便是民怨沸腾之局我等又有何惧”
“不错不错”
之前那人连连点头:“这次看来还是得多亏道长,才能将此次差事办好”
“我等份属同僚,却是不必如此了”
虽然说是这么说,但道人的眼睛里面还是微蕴一丝得色,旋即看向坞堡,又有些发愁:“只是若此子龟缩不出,那还真有些难办”
毕竟,这时的坞堡防御力甚强,上次吴明经过林奇一事之后,又有些惊弓之鸟,加强戒备,甚至武备库中都由于吴晴的存在,比大青庄更加恐怖,光是铁甲就有三具,更有两台床弩,能射千步,真真是大杀器,日夜又有乡勇巡逻。
这等阵营,只要不是出动大军围攻,随便什么人来看了都要头皮发麻。
“不怕”
开始那人却是一笑:“若是平时,我们还真拿此子没办法,但时值秋收,便有得是机会”
“此言大善”
道士含笑点头,显然认为只要不在坞堡中,擒拿一个纨绔子,如吃饭喝水那么简单。
毕竟,纵然听到些此子洗心革面,潜心练武的消息,但武道艰难,一个纨绔子练上几月,又能有什么成效
真正要对付的高手,也只有一个封寒而已。
三天时间很快过去。
这两人倒也没有算错,只可惜漏了一点
便是在吴明看来,天大地大,都不及自己的小命大
此时主神殿任务在即,区区一点地租之事,只要不闹到天翻地覆,休想让他出来一步。
因此,一连三天都是深居简出,打坐炼气,调整心态,让外面的两人所有准备都做了无用功。
“这可怎么办难道要强闯”
外面的两人顿时坐了蜡,一人就哀叹着:“难道被看破了咱们两个的布置”
“若是真看破了,那就该尽起乡勇,来拿人了,我们双拳难敌四手,还跑得了么”
道人却是捋了捋胡须:“依贫道看来,不是那人纨绔习性发作,便是气机交感之下,事情有了变化毕竟,那位真传道种的气运也是坚如磐石,不是轻易可破的”
“那我们怎么办”另外一人就有些焦急。
“一个字等”
道人显得胸有成竹,其实心里也是另有打算。
他虽然投靠了主家,但更加类似客卿的地位,断然逼不了他去冒险送死的。
“主上以国士待我,我当以国士报之现在的东家,不过是待以客卿,我便做客卿该做的事便了”
道人眼中似乎闪着幽火,又对另外一人道:“不过空等也不是办法,你去如此如此明白了没有”
“好”
另外一人眼中浮现出钦佩之色,缓缓退下,隐没入黑暗当中。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不知不觉中,却是到了午夜时分,子时临近。
坞堡之内,吴明早就吩咐了外人,要闭关行气几日,寻求突破,万万不可打扰,旋即舒舒服服地睡在了大床之上,默默呼唤着主神殿之名。